监狱风云(上)

2018年 12月 2日 2058点热度 0人点赞

经文

 

徒 16:16后来,我们往那祷告的地方去。有一个使女迎着面来,她被巫鬼所附,用法术,叫她主人们大得财利。

徒 16:17她跟随保罗和我们,喊着说:“这些人是至高 神的仆人,对你们传说救人的道。”

徒 16:18她一连多日这样喊叫,保罗就心中厌烦,转身对那鬼说:“我奉耶稣基督的名,吩咐你从她身上出来!”那鬼当时就出来了。

徒 16:19使女的主人们,见得利的指望没有了,便揪住保罗和西拉,拉他们到市上去见首领;

徒 16:20又带到官长面前说:“这些人原是犹太人,竟骚扰我们的城,

徒 16:21传我们罗马人所不可受不可行的规矩。”

徒 16:22众人就一同起来攻击他们。官长吩咐剥了他们的衣裳,用棍打;

徒 16:23打了许多棍,便将他们下在监里,嘱咐禁卒严紧看守。

徒 16:24禁卒领了这样的命,就把他们下在内监里,两脚上了木狗。

徒 16:25约在半夜,保罗和西拉祷告,唱诗赞美 神;众囚犯也侧耳而听。

徒 16:26忽然地大震动,甚至监牢的地基都摇动了,监门立刻全开,众囚犯的锁链也都松开了。

徒 16:27禁卒一醒,看见监门全开,以为囚犯已经逃走,就拔刀要自杀。

徒 16:28保罗大声呼叫说:“不要伤害自己!我们都在这里。”

 

入狱经过

 

保罗跟从马其顿呼声而来,在马其顿的腓立比首先得着吕底亚一家。吕姊妹非常富有,因为紫色布匹是当时的奢侈品,如同今日LV一类。她一家都信了主,受了洗,这一点和稍后的禁卒一样,他们都是全家信主,全家受洗,家庭与上帝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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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腓立比做大生意的应该绝非吕底亚一人。澳洲发现金矿之后,更早发现金矿的圣弗朗西斯科就成了旧金山,如果参照这种命名法,腓立比可以算是“旧旧金山”,它也是因为附近有金矿而被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亚历山大大帝之父)营建。我们不知道吕底亚是不是家里有矿,以至于能做奢侈品生意,不过她更可能是来自推雅推喇的“吕底亚”地区,那里素来盛产紫色染料,就是说她可能是以地为名。

 

抛开金矿因素,腓立比因其地处东西要道中心(连接罗马和拜占庭)还靠海,本身也是容易繁荣的贸易城市,会吸引行商坐贾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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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LV姊妹信主后肯定是全面归正,按着主的心意合法经商了。至于利润有没有之前大,自然不得而知,但从保罗写给哥林多人的书信里提到“我在你们那里缺乏的时候,并没有累着你们一个人;因我所缺乏的,那从马其顿来的弟兄们都补足了。(林后 11:9)”想来其中必有吕底亚他们的贡献。

 

强调她之后应该是“合法经商”,是因为徒16:16的经文似乎在暗示,不是每个生意人对财利都是取之有道。经文提到这个使女被巫鬼所附。你要注意这里用的不是更常见的“污鬼”,而是“巫鬼”,原文是“蟒蛇之灵”,Python——程序猿和程序媛们肯定知道这个词——就是德尔斐神庙里供的那条蛇,在希腊神话里是被阿波罗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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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mple of Apollo at Delphi

 

不过实际上当然没有什么蛇神太阳神。魔鬼和牠的差役只不过惯用这种手法,就是借用偶像崇拜和异教风俗,照着这些异教徒的想象,污鬼cosplay成巫鬼,附在他们身上,在希腊就假扮蟒蛇神,在东北就假扮保家仙。

 

据史料记载,地中海周围这种被巫鬼附的人,大多会“腹语”,就是嘴唇不动,从肚子里说话。你可以想象那种怪里怪气。《天龙八部》里有个追魂杖谭青,也会这个法术,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讽刺骂人,因为嘴唇不动声音也不大,谁也看不出是他,很像今天披着马甲躲在屏幕后边的暗黑键盘侠。他不住地说“契丹杂种”之类,结果第三次的时候被萧峰用内力大吼一声“滚出来”破了功,然后七窍流血而死。

 

这个使女很可能也是用腹语的。你想想看,她就这么阴阳怪气地跟在保罗他们后边天天喊“这些人是至高 神的仆人,对你们传说救人的道”,画风实在太过清奇,污秽的形式将圣洁的真道都要带偏。所以很多人奇怪为什么保罗要赶她的鬼,因为看字面这使女说的没毛病啊。其实她真正的可厌之处可能就是说话的方式而非内容。

 

当然保罗作为使徒就文雅得多,吼是不会吼的,他只说:“我奉耶稣基督的名,吩咐你从她身上出来!”,就破了这个巫鬼的邪术,释放了可怜的使女。

 

然而这使女在被鬼附的期间恐怕还扮演着“投资顾问”之类的角色,就是说她总有圈里的内幕消息,既知道国家什么时候要关停小金矿,又知道马其顿地税和罗马国税的合并方案;既知道什么时候江南皮革厂要倒闭,又知道什么时候一去不复返的黄鹤又要被请回来养的香香的壮壮的。

 

所以内鬼没了,内鬼也就没了,靠她和她里边的鬼提供投资建议的主人们的生意就不行了。这里特别提到是“主人们”,复数,或许是暗指这使女是好几个人一起合股供养的上师?总之主人们愤怒地点了举报,腓立比的朝阳区群众立刻将断人财路的保罗和西拉扭送衙门。

 

路加的叙述从这里开始从“我们”变成第三人称,说明他没有被抓。

 

罗马官长为平民愤,不分青红皂白棒打了罗马公民保罗和犹太人西拉,然后把他俩行政拘留,并且吩咐禁卒要“严紧看守”。于是涉嫌过度执法的禁卒不但把他俩送进重刑犯才该去的内监,还给上了脚镣腿枷,就是经上所说的“木狗”。

 

祂来听我的演唱会

 

截至目前,我倒还没体验过带着手铐脚镣睡觉的滋味。不过有一次我去治牙,晚上牙龈肿胀,非常难受,根本无法入睡,于是就只能整夜坐在饭桌旁,拿着瓶冰镇啤酒,喝一口含在嘴里拔一拔,不凉了就吐掉换一口。

 

我的意思是,我这么点儿痛苦都睡不着,可想而知,刚被毒打几十棍,又戴上木狗的保罗和西拉怎么可能睡得着。他们更不可能有什么止痛用的冰镇啤酒。很可能连一口凉水都没有。


明末天主教徒、登莱巡抚孙元化在临终告解中曾对化妆成卖炭工人的汤若望神父谈起在诏狱中的经历,或可让我们对参以想见保罗入狱的类似细节。作家凌力如此描述:


一入诏狱,不由分说,先打三十杀威棒,若不喝一种药阻止心血上涌,十杖即死。一杖下去,浑身会猛烈震动,臀股间疼痛直钻心腑,竟比刀割剑穿还要难忍。十杖以后,股间肿起三寸高;又打了十杖,皮破肉绽,血水飞溅,昏厥过去。


然而受杖的疼痛,远远不及回狱后那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一天十二个时辰、无休无止的杖伤的折磨。


这样的拷问,他受了三次。


诏狱的牢房一概低低没入地面,阴冷潮湿,地上墙上终年滴水生苔;十冬腊月如冰窖,犯人也不许生火取暖,饮食尽是生冷;家属不许见面,就是送进衣物食品,也以验查为名尽行没收。


他一如诏狱,便有头枷、手枷、脚枷三木加身,僵卧在潮湿冰冷的草堆上不能转侧。杖伤疼痛得他屡屡昏厥,无人过问。草中臭虫、跳蚤吸血叮咬,痒痛并作,他还能咬牙硬忍;入夜以后,许多老鼠窜出来撕啮他的脚、腿、手、臂以至头颈耳朵,听着一片吱吱欢叫、磨牙咀嚼的声音,感到伤处血流涔涔,被恶毒的小舌头舔吃,肌肤皮肉被尖利的小牙齿撕扯,这痛苦和恐怖的折磨他实在无法忍受了,大叫“来人!”但是回答他的,仅是四壁隐隐的回震。诏狱牢房墙厚八尺,任何号叫惨呼也传不出一丝一毫。


“绝望中,上帝给了我力量。”孙元化简述了他在诏狱的经历后,十分虔诚地对汤若望说,“我向上帝祈祷,求祂给我活下去的勇气。主回答了我,支持了我,拯救了我!……”他不愿意说为了活下去,他怎样喝自己的尿——狱中称之为“轮回酒”——以解毒;怎样打碎瓷碗,用瓷片割去腿上的腐肉……但他确实在祈乞上帝拯救时,用耶稣受难的圣迹鼓励了自己,抛弃了自杀、等死的念头。

 

所以可以据此想象一下,如果换做我们是保罗,被打了许多棍又投入内监时,会是什么状态。现在你或许能更加理解,保罗和西拉的反应究竟有多么不可思议,因为浑身疼痛无法睡觉的他俩,居然选择祷告唱诗,赞美上帝!这就叫“出人意外的平安喜乐”。不但不无病呻吟,而且有病也不呻吟!


经上说,神使人夜间歌唱(伯 35:10),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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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本此处的翻译颇有双关式的意味深长:众囚犯也侧耳而听。这个“也”字用得好,似乎在暗示,听众不止众囚犯,还有天使,还有上帝。

 

于是这一幕就似乎凝固在了历史当中,成为“神圣”二字最好的解读之一。

 

信徒永不为奴

 

圣乐与黑牢,构成了卡拉瓦乔式的巨大反差,就像吴宇森的教堂鸽子与枪林弹雨。当保罗和西拉唱起圣诗时,疼痛,委屈,囚禁,迷茫,这一切都被超越,被降低,被圣化,被解构,不再仅是黑暗势力的彰显,而成为上帝圣剧的布景。

 

《肖申克的救赎》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在这部关于“自由”的影片中,我最难忘的情节并不是无辜的主人公最后逃出监牢重获自由后的雨中高呼,而是他在监狱里把自己锁在广播室,给全体犯人放《费加罗的婚礼》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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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他的自由并不是从地道挖通后才开始得着,而是从唱片旋转的那一刻就已经拥有。他放的选段是苏珊娜和伯爵夫人的二重唱《待到微风轻轻吹过(Che Soave Zeffiretto)》,其中意味就像曾皙说的“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一样自由。

 

摩根弗里曼在那一幕的旁白是这样的:

 

说实话,那天我根本听不懂那两个意大利女士唱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听懂,有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用语言表达出来。我情愿相信她们唱的是世界上最最美好、美得无法用语言描绘、美得让人心痛的东西。

 

那歌声清澈吟唱在肖申克监狱的上空,高亢而悠远。在这个晦暗的地方,谁曾梦想过如此美好的东西?它就像一只美丽的鸟儿,飞进这阴森的高墙之内,它美丽的身形让这高墙化为无形。

 

沉浸在歌声中的这短暂一刻,让肖申克监狱里的每一个人体会到了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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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灵如鸽,带领保罗西拉在剧痛中,在黑暗中,在囚禁中,颂唱圣灵的歌。这就是从神来的自由。因为自由祷告、自由唱诗、自由赞美、自由敬拜,本就是对“自由”二字的最好解读,用今日的常识来说,就是“信仰自由才是第一自由”。若没有这个自由,就没有其他任何自由。

 

然而我并不是说,自由,特别是信仰自由,是由国家或者法律赋予的。两位使徒已经证明,它是由上帝赐下的,赐给祂命定使用的人,谁也无法夺去。他们虽然不能和众弟兄姊妹一起敬拜,但他们的灵魂早已自由,不受捆绑,就像高墙锁不住歌声的如香上陈,就像命令挡不住主日的按时到来。

 

在此意义上,信徒永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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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自由,是信仰自由的基础。你若没有重生,你即便自由地坐在自由的教堂,自由地听着牧师的自由证道,你还是可能被别的什么捆绑,不得自由,就像切斯瓦夫·米沃什说的,在教堂里想着一头大象,想着黄油的价格,想着新几内亚。

 

无法进入真正的敬拜的时候,你虽然不在监牢,但世界就是你的监牢,一所巨大无比的透明监牢。你的脚上之所以没有木狗,当然是因为不必有,因为名为AJ或者UGG的木狗同样可以带你走向那宽阔又人多的大路,让你自由地动弹不得,自由地选择奴役。

 

就好像那个禁卒一样。

 

神要受捆锁的人听到福音

 

这一段经文鲜明无比地显示出,禁卒和保罗,究竟谁才是被捆绑的。

 

公元前42年,腓立比曾爆发屋大维和布鲁图斯(刺杀凯撒之人)的战役。胜利之后,屋大维将28军团的败军遣散,就地安置在腓立比。日后又陆续将一些退伍老兵安置在这个新建的驻防城。

 

所以,禁卒很有可能就是眷村后羿,或者腓立比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员。他肯定深知罗马的严刑峻法,就是死囚越狱,禁卒与死囚同罪。因此一看监门全开,他立刻就要自杀,免受刀笔吏羞辱。

 

或有人说,这么严苛,他为什么还非得当这个底层公务员?那么后文提到他的上有老下有小,可能就是原因之一,甚至是唯一原因。

 

这就是禁卒的不自由。他害怕帝国的严刑峻法,却又因着养家糊口的压力而不敢或不能逃脱。于是压力使他过度表现,领导说“严紧看守”,他就再加个码,直接把无辜宣教士扔进死囚内监,工作绝对到位。那一刻他甚至会将这种恶劣行为自诩为“职业道德”,但这当然只不过是他在重重压力下的过激反应。

 

这个基层警察就是这么苦。福音传进欧洲,第一传给了女富商,第二传给了他,委实意味深长。因为他们其实恰恰是最急切需要福音的一群,特别是后者。如果保罗西拉没有被投进监狱,那些在监狱牢房里被囚和在监狱岗位上被囚的人,该如何听到真正能拯救他们的福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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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的用意了。我相信保罗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将要得着神预定相信的禁卒一家之前,他就已经禁不住喜乐,放声歌唱。

 

多年之后,保罗回忆在腓立比的经历时如此说:

 

腓 1:3我每逢想念你们,就感谢我的 神;

腓 1:4每逢为你们众人祈求的时候,常是欢欢喜喜的祈求。

腓 1:5因为从头一天直到如今,你们是同心合意的兴旺福音。

 

是的,福音正是借着吕底亚的家庭,禁卒的家庭,借着狱中歌声所见证的圣灵大能,传扬开来,正是这福音给了保罗生死看淡的“凡事放胆”:


腓 1:20照着我所切慕,所盼望的,没有一事叫我羞愧;只要凡事放胆,无论是生是死,总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显大。

腓 1:21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

 

那形形色色的绳

 

使女,主人,禁卒,保罗,都是罪人,正如经上所说:世人都犯了罪。


但这并不是说,世人都犯了一样的罪,或者犯罪的程度全都相同。

 

换句话说,捆绑每个人的绳索,质地形状,千变万化,不会重样。


捆绑那使女的是巫鬼,捆绑她主人们的是贪欲,捆绑禁卒的则是生存压力。


而“捆绑”的最可怕之处就在于,捆的时间久了,你会爱上或者至少依赖那捆你的绳索。即便有形绳索解下,无形绳索仍在,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摩根弗里曼即便已经肉身出狱,不报告就无法如厕。


禁卒也是一样。他虽然畏惧罗马的严苛,却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受罗马的“暴力思维”影响,他潜意识中早已相信,只有杀人与被杀才能解决问题。所以领导略一施压,他就杀人(扔到内监),职责眼看失守,他就自杀(幸好未遂)。保罗深知他心里所想,于是赶紧喊“我们都在这里”、我们没有越狱,才能让禁卒不犯基本法,刀下留自己。

 

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保罗所传的福音正是要告诉他,真正能解决问题的,不是杀,是信。

 

所以,信徒永不为奴的前提,是“你是信徒”。而信的前提,是认罪悔改。认罪,又不能泛泛而论,而是一定要具体、要清晰。

 

我曾给提姆凯乐牧师的《为何是祂?》写过一篇书评,名字就叫《七鬼七绳七部曲》,意思是附人的鬼有七个,捆人的绳有七种,信主的道有七步。

 

认出捆绑你的绳索是什么,就是认罪的第一步。

 

比如,有的人是被情绪捆绑。沉溺在愤怒,哀伤,忧郁,焦虑、自卑、好胜、骄傲、嫉妒……当中,无法和自己建立正常关系。

 

有的人是被情欲捆绑。他们沉溺情色或者色情,无法和异性建立正常关系,更别说婚姻关系。

 

有的人是被情怀捆绑。他们沉溺在家国、功名等宏大叙事当中,以社会改造或基因编辑的名义营造巴别塔,无法和上帝建立正常关系。

 

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被自身的黑暗经验捆绑,无法自拔;被罪恶的黑暗路径锁定,无法逃离。他想不出浑身疼痛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呻吟。他不明白服侍上帝却服侍进了监狱,这时候怎么可能不抱怨。他也想不到,离开了罗马帝国给的编制,怎么可能养活一家老小。也想不通,不自杀怎么对得起托付给自己的“职责”。

 

起初是不知如何改变,后来就不想改变,最后就不能改变。无论你称这种黑暗的既成事实是路径锁定还是思想钢印,实质上都是在表达,他已被鬼绳所捆或者被绳鬼所附。靠自己,断然无法解脱。

 

就像托克维尔论某查理十世时说的:


他的知识结构、文化水平、政治判断力和价值选择,停留在青少年时期的某一个阶段。然后不管他活多久,也不管世界上发生多少变化,他都表现为某一时刻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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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附得阴阳怪气或者捆得结结实实的罪人,作为某一时刻的僵尸,就会开始为自己目前的既成事实找各种合理化借口甚至以此为荣,就像经上说的:买物的说:不好,不好;及至买去,他便自夸。(箴20:14)

 

这种做法当然是罪上加罪,固然可恨,其实也可怜。因为他就像个专注驱赶小贩三十年的城管,全部的人生经验都是与小贩博弈;像专注骂人三十年的喷子,全部的经验都是战斗而非合作。又好像那种所谓“田园左基督教徒”,几十年红色教育让他不可避免地成了左翼,于是他就是去了美国,甚至肉身也入了教堂,他还是连过个感恩节都不能消停,总想替美国人和基督教反思反思,拿他青少年时期僵尸课本里的“清教徒屠杀印第安人”说事,给自己唯一熟悉的左翼史观找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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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叫这样的人如何转身,如何自救。被鬼附的人不可能自赶其鬼,已经僵尸化的人不能自柔其僵,这就像死人不能自己从坟墓走出来一样明白。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一条道跑到黑,为自己到达此处的路径辩白。

 

他们的可怜就在于,罪已经污染了他们的视力和格局。即所谓,手里只有锤子,看谁都是钉子。手里只有镰刀,看谁都像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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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样都有……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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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使我们得自由

 

欧亨利有一篇小说,叫做《警察与赞美诗》,大致内容是:


苏比面对着寒冷与饥饿,而要解决这些问题,他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承受巨大的精神屈辱,到政府救济机关领取施舍,第二则是进监狱。他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决定去监狱待三个月,这样的决定对于平常人而言,的确无法理解,而对于苏比而言这完全是出于无奈,而且他为达成这一目标,费尽心思。


一开始他希望通过去豪华的餐馆里白吃一顿饭的方法,然后被逮捕送进监狱;但是他的这一想法落空了,当他刚要进入餐馆,因为他破烂的衣着,餐馆领班和侍者就将他哄了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始第二个行动,他来到六号大街拐角处,用一块鹅卵石将一家商店的橱窗砸碎了,他站在那里等着警察到来,然而警察认为真正的肇事者肯定会立马逃跑,虽然苏比向警察坦白说是自己干的,但是警察却不理睬他,而是去抓一个正在追赶汽车的人。


苏比只好继续制造被抓的机会,他来到一家普通的餐馆,大吃一顿之后直接告诉侍者他没有钱,可以叫警察来抓他;谁知道侍者并没有叫警察,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于这种小事,警察才不会管,于是便将苏比抬出去,扔到了街上。


苏比懊恼万分,一直走向前走,继续寻找机会让警察逮捕自己。


他注意到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前,有一个少妇风姿可人,而一个警察就在不远处。苏比假装成地痞流氓,上前去调戏这个少妇,然而对于他的举动,警察竟然熟视无睹。苏比十分无奈,来到一家雪茄烟店里,看到一把雨伞, 便偷了过来,还与穿着体面的雨伞主人争吵起来,一直强调这把雨伞是自己的,还说把警察叫过来,解决问题。然而,十分出乎他意料的是,雨伞主人竟然主动放弃了,说那把雨伞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是自己之前捡到的, 现在将它物归原主。苏比再次失败,便继续前行,一直走到一个幽静古雅的旧式教堂中,看到风琴师正在苦练赞美诗。


赞美诗熟悉的曲子,让苏比回想起了过去,一幕幕美好的画面,让他认识到自己曾经也有母爱、朋友、理想,有体面的生活,有纯洁的思想。


他感慨良多,认为自己还年轻,还能够通过不断的进取,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希望自己可以重新做人。于是他决定明天就去找一份工作,去做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然而就在他决心重新做人,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一只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他被逮捕了,被无端地送进了监狱,判处三个月的监禁。


(引自某度百科)


手里只有锤子和镰刀的文艺工作者从这篇小说里看到了“资本主义的邪恶和荒谬”,然而,换个角度来看,却正与我们今天的主题相合:当苏比一心犯罪的时候,进不进监狱无关紧要,因为他早已经被罪捆绑,世界就是他的监狱。然而当他被赞美诗感召——就像与保罗同一个监狱的囚犯被赞美诗感召——想要洗心革面,悔改信主之时,却被送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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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不正是与保罗相似的遭遇吗?不正是每个基督徒都应会意的神圣呼召吗?有谁能比曾经真心犯罪、现在真正悔改的苏比,更适合去传福音给那些在监狱里的灵听呢?否则像最后拘捕他的那个荒唐警察一样的禁卒们又该怎样听到那神圣的赞美诗呢?


毕竟神一直在护理和引导他,他的领结就是感恩节时一个教会的姊妹送他的,并且他在最需要引导的时候、最需要悔改的时候听到了赞美诗:


可是,在一个异常幽静的转角处,苏比停住了。这儿有一座古老的教堂,样

子古雅,显得零乱,是带山墙的建筑。柔和的灯光透过淡紫色的玻璃窗映射出来,毫无疑问,是风琴师在练熟星期天的赞美诗。悦耳的乐声飘进索比的耳朵,吸引了他,把他粘在了螺旋形的铁栏杆上。


月亮挂在高高的夜空,光辉、静穆;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屋檐下的燕雀在

睡梦中几声啁啾——这会儿有如乡村中教堂墓地的气氛。风琴师弹奏的赞美诗拨动了伏在铁栏杆上的索比的心弦,因为当他生活中拥有母爱、玫瑰、抱负、朋友以及纯洁无邪的思想和洁白的衣领时,他是非常熟悉赞美诗的。


苏比的敏感心情同老教堂的潜移默化交融在一起,使他的灵魂猛然间出现了

奇妙的变化。他立刻惊恐地醒悟到自己已经坠入了深渊,堕落的岁月,可耻的欲念,悲观失望,才穷智竭,动机卑鄙——这一切构成了他的全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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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上这些事都是要我们会意:这是黑暗的日子,这也是拯救的日子!


木心说:现代之前,思无邪;现代,思有邪;后现代,邪无思。那么,现在正是后现代,是邪无思人群遍地、活见鬼教授横行的世代,此世此地有太多被鬼附的僵尸化罪人,有太多被贪欲刺透良心的世俗化罪人——但这里同样有千千万万的吕底亚和禁卒需要福音,需要我们到祷告的河边或者黑暗的监狱传给他们,向他们见证:真正的自由不在外边,而在里边,不是来自下边,而是来自上边。灵魂自由,身体才能自由;信仰自由,一切才算自由。

 

并且靠着圣灵的大能告诉他们:得着这真自由之后,捆绳或许还在,捆绑已经不再;监狱或许还在,监门已经大开!

 

而这真自由唯独借着真理才能得着——耶稣基督就是那真理,就是那道路,就是那生命。除祂之外,别无拯救!唯独借着信祂的恩典,罪人才能不受魔鬼和罪恶捆绑,才能不再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伤害上帝。信徒永不为奴,是因为真道永不受缚;信徒夜间歌唱,是因为上帝掌管一切;罪奴彻底翻转,是因为耶稣道成肉身;生命每日更新,是因为主已死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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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暮云的半导体):监狱风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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